淮山

【理砂】抓住那个赌场老板

Summary:在自家赌场乱玩的砂金被男友逮了个正着。

*很醋的真理和被迫暂时从良（？）的砂金。

*4.4k已交往同居前提日常。

*灵感来自群友口嗨。

————

“你他妈有病吧？！”

谁也想不到这会是砂金爆出的粗口。

“跟我回去，我只和你最后重复一遍。”

维里塔斯用一条胳膊将砂金扛在肩上，小臂把他压着压得紧紧实实，他甚至……甚至另一只手还捧着本书在那边走边看。

砂金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主要是太担心他那身浮夸的孔雀衣服弄皱。他敢拿着他的信用点发誓，自从他开始学为人处世后永远游刃有余不急不慢，从来没被逼到现在这么失态的发火过，也从来没有这么爽快的骂人出声。但连兔子急了都得咬人一口呢，他砂金也不会客气很了。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

对于忙碌的公司高级社畜来说，拥有一个假期总令人无限向往，而拥有一个能随心所欲将时间投入爱好则是再美妙不过了。砂金眯着眼睛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时不时掀起眼皮看一眼对面的恋人——维里塔斯目不斜视，全神贯注的在雕手里的石像脑袋。

砂金不得不承认，他的恋人实在好看极了。他爱极了维里塔斯认真时的样子：眼帘垂下，长长的睫毛在映入窗户的暮光下映出点点碎金；深黛色的发丝柔顺的挂在耳后又在发尾翘起；眼角嫣红的眼彩平添清冷中的艳色。这样看那可真是个一抹红妆压群芳的美人——如果忽略了臂膀蕴含爆发力的肌肉和结实的胸膛的话。

但男友再耐看也不至于能让他乖乖坐着对着他盯一整天。砂金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老实人，在百无聊赖盯了一会儿以后大脑就开始放空：他又有点想念他的宝贝赌场了。

……好吧，是非常想念。

维里塔斯察觉到了他的不耐烦，从一堆瓶瓶罐罐中抬起头来。

“你好像很无聊。如果你想，我们可以出去约会。”

砂金闻言直截了当的拒绝：“那还是算了吧。”

不是他不喜欢约会，也不是因为他不想和维里塔斯出门。砂金有幸跟他约过两次会，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就是个灾难。逛街看电影这种事情他俩都一致认为无聊至极，于是他们的目的地往往成了博物馆，图书馆，纪念馆，展览馆，馆馆馆。

砂金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的情景：博学广识的拉帝奥博士对着一堆他看不懂的异界文字絮絮叨叨的介绍，拉着他走过一个又一个他没见过的模型，图像，VR影像。他看的发愣，只晓得维里讲什么他嗯嗯嗯小鸡啄米的点头就是了。如果不是在约会，他真要觉得下一秒那人就得一粉笔头砸他脑袋上了。

他也不是没试过把维里塔斯往各种夜店酒吧甚至自家赌场拖，但毕竟这种文化对于只专心研究学术的拉帝奥教授还是太超前了。玩到最后就成了砂金欢天喜地的赢下一包厢的人然后拉帝奥教授一个人可怜巴巴的堆牌塔。

总而言之，两个人一起出门总得有一个人不能尽兴，倒不如趁着放假两个人分开溜达，各自精彩嘛。

这样想着，砂金开始了他栩栩如生的表演:

在男友平静又带了点疑惑的目光下，他首先触电般的一乍，捞起手机，在看到屏幕后立刻收敛嬉笑神情抿紧嘴唇目光瞬间严肃起来，装模作样的把手机放在耳朵边上“喂”“嗯嗯好好”“知道了”“我现在就来”，应了两声后把手机放下，作出一副万分遗憾的样子道:

“抱歉啊亲爱的，公司突然临时有个会议，今天可能陪不了你了。”

“你要去加班？”维里塔斯的语气带着点不可思议。

“是啊，悲惨的加班。”砂金发誓他作出了这辈子最真诚的无辜脸，骗子巧舌如簧编起谎来面不改色，“你知道我向来希望与你共度一个美好的假期亲爱的，但它现在即将被恼人的工作毁了。”

维里塔斯手中的刻刀顿了一下，石像上瞬间多出一条难看的裂缝。

“……要去多久？”

“Maybe soon,maybe long.”小骗子无奈的耸肩，“你知道的，公司的加班排表比姑娘们的内心更难揣测。”

见自家恋人没有明确表态，砂金便自作主张的当作他是默许了。他麻利的套上那件花哨的孔雀羽外套，礼帽一扣墨镜一戴，大摇大摆的溜出了家门。

明暗交织的彩灯与金砖，沸腾的钞票与筹码落下的脆响，空气中夹杂着酒精与香水的气息。砂金穿梭在可以称得上金碧辉煌的走廊间，身边有金发女郎为他殷勤的递上现调现配的鸡尾酒，酒液在灯光下摇晃着反射出宝石般的光，入喉清而不寡烈而不醉，真不错，度数正好。他想。

他爽快的从腿外侧的牌盒中抽出一副扑克来，花牌翻飞发出划破空气的闷声又乖顺的回到他手中，整整齐齐的在桌上排列开来。周遭宾客谈笑阔论，筹码不知不觉在自己身前排了几沓高，随着欢呼一声高出一声，酒灌了一杯又一杯，纵使是百经沙场再好的酒量，砂金都感觉晕晕乎乎的有点醉了。

但他很明显享受极了。软绵绵泡在自家赌场里花天酒地的乱玩，不用顾忌时间的流逝，也不用照应某位麻烦的教授，只需要下注，开盘，漂亮的皇家同花顺，赢取筹码，再灌酒，再灌酒。只有够烈够刺激的事物才能激起他的兴趣，他爱惨了神经受到冲击或者麻痹无知觉这两种极端——在他和拉帝奥的性爱中也是如此。比起那些无聊的模型文字，果然还是夜生活夜晚文化更适合他。

可能是包厢里头空调度数开的高了，暖气熏的他的脸颊涨的红红的，一双紫眼睛流连着蛊惑的气息在灯光下映出暗红。砂金玩着玩着感觉有点热了，忍不住扯开了衣领，露出一大片白皙精致的肌肤和锁骨来。

“砂金先生，您还要继续吗？”不知不觉他身边又坐了几个可人的女郎，甚至还有同样巴结过来的男人。其中一个身材火辣的女郎跟没骨头似的往他肩膀上靠，媚眼如丝的问道，“这再赢下去，您可得打破连胜记录了——虽然上一次记录持有者也是您。”

砂金听了弯起嘴角，不同花色的扑克在手里要捻出花来:“难得有空往这里跑，又岂能不尽兴呢？”

“砂金先生爽快人，既然如此不如再来一杯。”

“再来一杯，不醉不归。”

灼烫的酒液涌入喉管，胃袋仿佛烧起来一般，青年的眼神逐渐迷离，脸颊上的红色越来越艳。他实在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或许这是血管里流淌着茨冈尼亚人血液的缘故，无论脖颈上被打下了象征着怎样耻辱过去的印记，依旧会有数不尽的人主动朝他虚情假意的投怀送抱——他们又不关心你的过去，他们只关心现今风光无限的你能为他们带来多少利益。

而他身上的女郎动作也更加肆无忌惮，一双玉手已经来到了他的胸口，温香软玉在怀，耳边是带着热气的丝丝吹气，砂金此时大概是真的有点醉了，玩心大起，也没对女郎越界的举动表示抗拒和距离感。反正玩玩也是玩玩，在意那么多干嘛。这样想着，他就把还有个男朋友在家里苦苦等待这码事忘的九霄云外去了。

但是他千算百算瞒天过海骗过维里塔斯，却算漏了一点。

有人在拍照。

而且是在背后拍砂金的照。

——真该死的。砂金在事后每每想起这事都觉得他就应该禁止任何人携带电子产品进入他的赌场。

在砂金身居公司高位之后，总有人想爬上他的床希望傍上些什么。女人，女人，甚至是一些男人。没人知道维里塔斯的存在，当然，即使知道也不妨碍这群人趋炎附势。所以当某位觉得自己稳稳的泡到了砂金以后，借着酒劲上来就拍了照片传出去炫耀一番。

这一发不要紧，那几张砂金的照片立刻在私下被疯狂的传开了，不到三分钟，甚至已经传到了博识学会那里。知名的赌客们，公司员工，还有学会的成员们……照片上砂金袒露锁骨脖颈微醺的漂亮模样，以及女人伸来的手，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石心十人」中的砂金？

——没想到啊，可真没想到啊，他私下竟然也玩的这么花。

——我就说吧，胸口开窗的男人总这样，烧得很呐。

——咱可小声点吧，咱拉帝奥教授还在群里呢……

在另一边的家中，可怜的维里塔斯•拉帝奥教授只是随手打开手机想给亲爱的男友发个消息，却看到学会的群一下子炸开99+。正疑惑着是哪颗小行星即将撞击地面了，结果一打开就成功收获到了比小行星还令人炸裂的几张图片。一二三四五，全部都是砂金在赌场乱玩的艳照。

啪嗒。

手中的刻刀掉了。

哗唧。

方才石像上好不容易修好的裂缝又裂开了。

这边赌场里头，砂金正猫在最深处的包厢里头乐呵着。今晚玩得属实爽快，但还没尽兴，比如……再来点狂热的酒精和几包上好的烟？

女人柔软的胸口已经蹭到了他的胸膛上，暧昧的耳语在此刻仿佛只是助兴剂的小小一部分，砂金笑得漫不经心的挥挥手，让人出门给他拿卷雪茄去。

突然，一声沉闷的巨响，门自己打开来了。

准确的来说是被暴力打开的。

砂金被酒精糊的迷迷糊糊的脑子被这一声巨响震得酒醒了大半，猛地往门口一看，那里俨然站着一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他费尽心思骗过去的好男友——维里塔斯正站在那，门框坏了，他手里那本砖头似的书还没坏。他的脸黑的像能滴出墨来，肉眼可见的低气压在身边盘旋，压的室内其他人都纷纷噤声，闷的喘不过气来。

“……维里？”

砂金感觉嗓子哽住了，叫他的名字都很困难。他艰涩的一字一句缓慢道。

“你怎么在这……？”

“跟我回去。”维里塔斯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他目不斜视，直直的盯着砂金胸口露出来的大片皮肤和明显松散了的衣服领子。正瘫在砂金身上的女郎连尖叫都硬生生憋在了嗓子里，吓得花容失色，跟摸了烫手的山芋似的连忙甩开砂金。

砂金现在酒算是彻底醒了。他听着听着竟然听乐了:“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维里塔斯冷冷道:“究竟是谁和我说今天晚上要去公司开会来着，怎么，开会还能开到赌场来了？”

“嗨，不是。您动用一下您那聪明的脑袋算算，我有多久没来这里了？这还是我自家开的赌场……难得的假期！来这里玩玩有什么不可以的？”砂金刻意回避了对方的问题。

“噢。你是说给自己灌一堆伤肝伤肠胃的酒精，毫无意义的对所有人展示你那拔光了孔雀毛的皮肤，慷慨大方到默许一位陌生的小姐与你亲•密•接•触一整晚。这些就是你所谓的‘来玩玩’？”

维里塔斯的语速很快，像他在课堂上授课那般，犀利而不给任何人顶嘴的空隙。但这回的攻击性强的已经不是出自本能而是出自他相当糟糕的心情了。

砂金的脑子转了转，大概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往身后的宾客群里扫去一个威胁性的眯眼，然后转头继续和维里塔斯对线。原本一个属于赌徒的狂欢夜晚，就这样被突如其来的毁掉了，他本来就心有不忿，恋人的阴阳怪气和命令式的语气又让他的火气攀升了一个度。他扬着脸不屑道:

“但你过度侵犯我的私人空间，毁掉了我的夜生活……现在还要我跟你回去？”

维里塔斯抱起臂，依旧表达着自己的意见:“两个选择，自己走，或者我带你走。”

“不可能，除非你在这里等到我玩得尽兴。”

维里塔斯沉默了一瞬，他没有选择将这段已经变得毫无意义的对话进行下去，相反的，在全包厢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他径直走过去，不顾对方的惊诧和反抗，就把人强行拖过去扛了起来。

“？？！！！”

他就这样扛着砂金出来走了一路，途中所有赌客纷纷侧目惊诧的看过来，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男人竟然就这样把他们老板强行扛起来带走了。砂金在自己的地盘颜面尽失，恼的奋力挣扎反抗，结果被牢牢的摁在了肩膀上，甚至，甚至拉帝奥教授还腾出另一只手翻开他那本书看。

他扑腾了两下子无果，随后就像一只被缚住两只翅膀的孔雀一样挂在他肩头。体力上无法有效反制，但内心的怒火倒是可以撒个痛快。

“你他妈有病吧？！”

忍无可忍的，砂金最终爆发出这一声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粗口。

……

后面的事进行的倒也顺利，技术研发部删除了所有关于那几张照片的记录，赌场风波告一段落，拉帝奥教授的石膏脑袋也终于修好了，而砂金……

据赌场某目击者称，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他们至今仍没看到当初被抓包扛走的自家老板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