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山

【佣占/推独】犯下迷瘾与包庇之罪

一杯白兰地,一句浅薄缠绵的亲昵,一个炽热的眼神,一个吻。

本色出演却将逼真演绎极致,大概独那位先生做得到。

…………

而他将陷入危险漩涡。

————————

*推理先生x独行者。如果需要的话有前篇 


酒杯相碰的脆响将推理先生的思绪拉回酒桌,面前那个谈笑风生的男人将注意从温雅的酒侍上移回,一双蓝色眸子含着浅笑,在有些暧昧的气氛灯光里像一位亲切的绅士。

奈布·萨贝达脑海中“独行杀手”的照片挥之不去,而面前男人的轮廓造成的相像观感困扰着他,直到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您已经盯着我看许久了。是我让你想起了什么人吗?”

推理先生心下一颤:“不,很抱歉是我走神了。您可以继续说说委托的细节。”

酒馆的金发女郎款款上前,精致的托盘上是两杯白兰地。酒液在灯球映照下折射出琉璃的光,推理先生拿起其中一杯迟迟不下口。

“别多想,我只是看在和您有更大的合作潜力……”蓝眼睛的男人一挑眉,酒液在酒杯中晃荡。他自然地伸出一只手,“伊莱·克拉克。很高兴认识您。”

“奈布·萨贝达。”怀着某种异样的心绪,两只手交叠在了一起。

伊莱·克拉克似笑非笑的看着推理先生:“您应该有所耳闻……前阵子南安普顿港口发生的走私船劫持案件,除了被劫走的几吨军用炸药,事实上这其中还包括了几箱药草,具体的种类信息目前尚未可知,只是最后那只逃过军方眼线的船货的去向……”

“它运来伦敦了?”推理先生眉头一皱。

“不,是巴黎。”克拉克似乎想从衣袋里找烟,却在探了探之后有些懊恼的收回手。

“您是在找火柴吗?我闻见您衣服上残留的尼古丁味。”推理先生从衣袋里拿出了一盒火柴,“很巧,我也有抽烟的习惯。”

“啊。谢谢。”克拉克抽出一支纸烟,火星点燃烟草,伊莱瞥向了一边的挂钟,呼出一团烟雾带着抱歉的神情站起:“我得失陪了。改日再见吧?”

“我劝您现在不要外出。伦敦的警察正来这里排查嫌犯,任何人员的走动会为他们带来麻烦。”

“抱歉,但我确实有急事……”话音未落,克拉克正欲站起的身子却被不容退让的力道按下。推理先生的双眼直直盯住准备离开的男人:“您如果这时候强行离开,我可要报警了。”

伊莱只能按照他说的重新坐下,没有更多多余的动作。推理先生方才被压下的疑心却被克拉克的怪异举动重新点起。这个高个子的凯尔特人的神情忽地变了,他压低了声音,戏谑一般将一只手攀上了推理先生的肩膀,语气轻的像羽毛:

“如果我接下来告诉你——你一直在寻找的那位独行者就在你面前,你会作何感想?”

推理先生瞳孔骤然缩小,还没给他做出反应的机会,老练的杀手便制住了他。电光火石般的功夫,一个冰凉的铁物抵上了他的后脑门。自称独行者的男人敛去了嬉笑的神情,扬起一个胜利者的微笑。包厢与外界相隔,如果不是有意进入,根本没有人能留意到这里有一个侦探被一个如假包换的杀手威胁。

独行者持枪的手抓紧了些,一边他带上了目遮将眼睛遮起来。

“如果可以,我会立刻尽全力逮捕你。”

“好啊,我拭目以待。”独行者收回了手枪。正当推理先生准备一个过肩摔缠住狡猾的杀手,一声轻微的脆响,座椅中不知从哪个角落伸出几条布条将他的手牢牢地固定在座椅上。

“我知道你还有联系他们的各种方式,但现在你最好不要喊他们进来。小孩子也懂的道理……如果他们看到最信任的侦探先生和独行者亲密无间的在一起喝酒,你猜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推理先生的双目几乎要把独行者的脸盯出洞来,尽力捕捉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节,烙印在脑海深处。那双敏锐的眼睛同时却充斥着何种一样的情绪,大概只有他自己更清楚了。

“好啊,独行杀手。”意料之外的,那人并不愠怒,只是笑出声来,就像在宣告偌大的赌局他才会是最后的赢家。猎手看猎物的眼神火热而既富有侵略性,如果可以,推理先生会毫不犹豫地拷上他的双手再堵住他的嘴。

忽略去心底被莫名引燃的凌虐欲,推理先生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当独行者将烟递至唇边时,他意识到通缉令上的照片,那半张脸和眼前的男人重合起来。

“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沉吟了一会儿,独行者最后留下这样一句话。


推理先生和独行者的认识似乎是个偶然。

不过像极了某次掺杂风尘琐事的邂逅,骨节分明的指节轻叩酒杯,冰块牵动酒液一同晃动漂浮,各怀心事的侦探和杀手碰了意味复杂的一杯白兰地,一饮而尽。

或许是酒精的缘故,当独行杀手挑着眉将枪口抵在萨贝达后脑勺时,他原本的恼火像浸泡一样麻麻的散开,分裂成星点火苗,引燃的是异样的欲念。玻璃的反光中看见那张并非凶神恶煞甚至可以称作俊秀的脸。他大概和自己年龄相仿,咬着烟说话的样子不无得意。

明明同样是欧洲最普通不过的蓝色眼睛,上帝似乎格外宠爱矜傲的杀手。那定是极少能被直视的深邃的蓝,很快他被苍白的布条尽数遮去了。

“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推理先生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独行者像是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但推理更希望是一个不见底的承诺和赤裸的邀请。“独行者”这个名字堪比禁果对亚当夏娃的强烈诱惑,带着尖利的刺和毒液翻滚着抓住内心深处的渴望。他太希望再见到那位杀手先生,以侦探特有的犀利眼光审视,窥探未知的一切。真理,多么令人迷醉的名字;探索欲,种种谜团和好奇在独行者和他中间结成厚厚的迷雾,他早已迫不及待。

回到奥尔菲斯事务所后的几周,他着了迷一般搜寻各个角落有关独行者的消息。泛滥的信息和档案页熟悉的记录和往常无异,沾上“伊莱·克拉克”这个名字就变得格外生动。

真相小姐评价道:“我的大侦探,你简直被他迷住了。”

“凡事总有因果,再完美的犯罪也不可能天衣无缝。只要在知道的多一些……总有机会抓住他。”

“你从前说话很少这样没把握。”真相小姐为自己满上一杯热可可,再帮推理先生倒上一杯红茶,“对苏格兰场能力的不信任这一点我尚可理解,可你竟然想帮助他们抓住独行者……如果我说,从前你从不会亲自出手,却偏偏对那个杀手……”

“抱歉打断一下。没人准备好心帮他们抓人,只不过是同样来自正义和法律的惩罚。”

“噢,我想你忘了私家侦探是不能擅自抓人,借助何塞的关系也必定绕不开警方的联系。“真相小姐眉眼弯弯,”承认吧,他是你的私心。”

“我只是对他感兴趣。”推理先生含糊道。



日落余晖在街道尽头铺洒金黄,泛着光的窗户里光影斑驳。很快那扇门被敲响,极为熟悉的节律让杀手没多提防,堪堪穿了件洗浴后的衬衫长裤便开了门。

“克拉克先生,这是今天的晚报。”

戴着绿色贝雷帽的少年从挎包中取出一叠报纸,对方照常接过,带着他一贯淡淡的微笑道:“谢谢。今天也很及时。”

送报的少年约莫十四五岁,大概可以称呼他为弹簧手,至少独行者是这样叫的。具体他的过去也无人知晓,只是后来遇到了克拉克,两个孤独的人抱团取暖似的在邻近的出租房生活,独行者平日寡言少语,也只在每天傍晚能和少年浅浅聊上那么几句。

弹簧手身上总看不出属于孩子的稚气,相反的,他似乎在独行身边有样学样的沉抑了些许。他总是尽力的接上任何独行者无意抛出的话题,比如抱怨增长的电费,乱成一锅粥的国际形势,或者仅仅是布洛黛薇的羽毛落了满地。而现在他正盯着独行者手中未点燃的烟,却也没阻止他点火的动作。

“克拉克先生……”

“好了,我知道了。今天这是最后一根。”独行者瞧着少年的犹豫的样子心下欢喜,顺手揉了揉小孩细软的头发。

他关上门,半个身子陷在单人沙发里。今天的晚报也无聊至极,无非是些吵嚷作势的政府报道,或者又是和某国的军备竞赛。偶尔还可以看到某位“推理先生”破获奇案登至头条。他还在锲而不舍,日复一日地在报纸上寻找着他想要的东西,直到他的目光在报纸不显眼的一栏定格。

1904年x月x日英驻印军队遗物遣送回国

紧接着他捕捉到了某些熟悉的字眼。“六年”“东印度公司”“反叛征服”,词语汇集在一起连成线,将要把他的大脑搅成一片混沌。沉重跳动的心脏在此刻明艳了颜色,白纸黑字让他的心跳不由加快,刺目而充满机会。

他将随身的手枪装满了子弹,在经过猫头鹰架子时停住了。布洛黛薇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亲昵而不舍的用喙蹭了蹭主人的手指。

“在这等我回来。”独行者低声道。


“如果不是伍兹订的花束需要去取,我确信我不会浪费周末的宝贵时间出来这种地方。”推理先生推了推单片眼镜,审视的目光打量这里。

接待员抬起目光看到何塞警长和他身边打扮精致的男人,便知趣的为他们让出一个小道,这通往伯明翰最盛大的展览会,或者可以说其中人们最看中的是拍卖环节。每逢此时,各地的名流乡绅总会前来一睹风采。世界各地的奇珍异宝古籍画作汇集于此,品类多的足以比上一个小型图书馆。

电气时代的杰作莫过于炫彩的灯球,将展柜衬得生辉生彩。何塞慷慨地向他的朋友一一介绍,那是来自东方的精美瓷器,或者是南非出产的宝石,印度的咖喱和香料。这些东西是无数民族耻辱和苦难的烙印,却也铸就的大英帝国的荣光。

“朋友,千万别畏手畏脚。这里如果有你看中的东西尽管和我说,至少我可以凭借我的身份争取到些好处。啊,那边是印度的货品,近来国家可是在那里得到了不少。”

推理先生也没拒绝,顺着何塞的目光看过去:“那些是……驻军士兵的遗物?”

“大部分英国军官和士兵回国时都成了富翁,从印度获得的财产自然属于他们。而另外少数流血冲突和局部战争中牺牲的,他们的继承人和家属并没能接管他们的财物,自然,那些有价值的香料、宝石最后都将上交给国家。”何塞感慨道,“总有一些不那么幸运的家伙,去了最能空手发大财的地方,最后连命都丢了。”

推理先生正欲开口,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不远处个子高挑的贵族身上。对方似乎也看见了他,笑吟吟的朝这边走来。

“别来无恙啊推理先生。”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您。伯爵先生。”推理的微笑呈现出僵硬。

那是推理先生的“老熟人”,来自法兰西的梅洛笛伯爵。这位高傲的贵族身上带着违和而诡异的温和,如同其他名流政客一样,那张伪善精致的脸只让推理在内心作呕。

值得注意的是,他身边还带了一位和他装扮相像的年轻男子,自始至终没有抬头正视,只是沉默的跟在伯爵身边。

德希注意到推理的目光,于是补充道:“这位是萨菲尔·梅洛笛,也是我的义弟。”

“奈布萨贝达。”推理先生简单的朝萨菲尔介绍自己,“我今日还是头一次见到令弟。”简短的对话后推理先生心下起疑,梅洛笛那帮人的事情近日他也没多关注,那突然多出一个从没见过的次子……

还没等他继续思考下去,不远处玻璃破碎的爆响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紧接着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呼喊声起伏不断。有贵妇失魂落魄的扶着胸口跪坐到地上,骚动吸引了所有安保人员,何塞的目光一凛:“我得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

“有人开枪了!有人开枪了!”

“有暴徒侵入!紧急疏散人群,在所有出口驻守,保持高度警戒!”

顿时乱成一团的人群挤满了展厅外的等候厅。有人将身份地位较高的客人引进单间休息室。作为何塞警长的友人,推理先生自然也被带走。他的目光仍留在暴动的区域,与此同时梅洛笛身边的萨菲尔神情也变了,伸手向腰间才发觉这里禁止带武器入场。

身材臃肿的主办人愤怒地冲了出来,扬起手中的喇叭挥舞:

“G-137-141的展柜全部被破坏了!务必给我把人抓到!”

推理先生只能在安全的休息室里等待外界的消息。一个人独处一室非常无聊,唯一给他一些安慰的时这里并不缺少他喜欢的茶叶。在基本确定无危险之后其他展客彼此抱怨着陆陆续续离开。而推理先生已经在房间里待了两个小时。他得等何塞回来问清情况。

漫长的等待消磨人的耐心,在外面的人基本走完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警方依然没有任何消息。看来是遇上麻烦了,推理先生想着,手边的茶泡了一杯又凉了。

突然,虚掩着的门被猛烈的撞开。推理先生几乎下一秒就要一个本能性的过肩摔制住来者,却在看清眼前人之后惊得停住了动作。

熟悉的卡其色风衣,红棕色的短发,绷带缠住双眼。闯入者正是他想方设法想抓住的独行者。还没等推理先生先做出动作,独行者再撞开门进入之后似乎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踉跄者撞过来。推理先生注意到他捂住腹部的手,那里有大片大片的暗红血迹染红了衣料。

独行者似乎也留意到了眼前的正是推理先生,他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奈何长时间持续失血让他虚弱的没有再防备的力气,只能听天由命的闭上了双眼,身体无意识的跌进了推理的怀里。

推理先生下意识地接住了他,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苍白的脸,在极短的时间内推理先生有过很多想法。

他曾经见过许多犯人,哭喊的,愤怒的,被逼无奈的,沉默的。或者人类在犯下罪行的那一刻都有自己不同的苦衷,但法律的铁钳不会放过任何人。受伤濒死的杀手又算什么?他完全可以报警,何塞会惊叹他抓住了难搞定的独行者,独行可能会当场失血而死,或者在众目睽睽之下迎来死刑,推理先生的美名会在报纸上传遍整个英格兰。

怀里的人似乎无意识的发出细微的呢喃,推理先生尚且完整的思维链翁的只剩一片空白。他情不自禁想触碰那张脸,那因失血而苍白的薄唇。心脏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节奏律动。或许他应该换个思考方式,不,不,对于独行者来说,多种流程的解法最终会集成无解的乱码。

……姑且放过你这一次,未来还有很久,我们来日方长。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越发清晰,循规蹈矩的横线闯入剧烈的波澜,猎物脆弱的喉管暴露在他面前,推理先生从来没觉得在他手上一个人的生死去留如此沉重。

他还是纵容了自己。

他扯下独行者眼睛的绷带,熟练的为他做简单的伤口处理。腹部中了两枪,子弹还在体内,他必须马上想办法把独行者带出去治疗。

真是疯了。侦探再次对自己的观念产生质疑。

没人知道意外遭到杀手闯入的推理先生那里发生了什么,何塞回来时只看到推理先生身上沾了些灰尘和血迹的混合物。他大惊连忙去问推理是否受了伤,得到对方否定的答复后放下了心。

“独行者闯了进来,但我没有武器。我们搏斗了几回合……他逃跑了。”推理先生说的无比艰难,所幸没人觉得他会撒谎,所有人的注意都在落跑的独行者身上。

“血是独行者的……他受了伤,应该跑不远了。我想剩下的收尾工作就交给伯明翰的家伙们了。”何塞安慰性的拍了拍友人的肩。

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推理先生闭上眼,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

后续随缘。

另:我写的东西都是可以看作一篇独立的文章,读者可以根据自己情况选择去不去看前篇和后续。其实影响并不大。

当然,如果去读整个故事,会发现这其中也有剧情线。

总之,想看剧情的朋友可以看这个系列,只想看佣占感情线的只读自己喜欢的单篇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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